故乡的雨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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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静
  在京城客居十几年了,感觉雨、雪较少。原以为北方的冬天下雪很容易,白雪皑皑是常景。然,否。下雪不但不多,而且稀罕。十几年了,只见过几场稍有点规模的中雪,比南方老家下雪的频率高不了多少。
  有一次,我在某大学遛弯,天空忽然下起了雪沫,比碎米还小。一个大学生赶忙拿出手机给远在外地的好友打电话,说北京下雪啦,其态欣喜若狂。电话未讲完,雪就停了,笑煞旁人。下雨天就更少了,雨水好像更金贵。如有雨下,也像赶集似的,来去匆匆。雨刚停,太阳就急不可耐地高悬于天。有时甚至一边下雨,一边出太阳,真可谓“东边日出西边雨”,根本就没有家乡雨下多天打连阴的天气。南北气候的差异,让我不由得思念起故乡的雨天来。
  故乡的春天,细雨霏霏,飘洒在脸上身上,肌肤有舒适温润之感。母亲说,春雨贵如油。雨后走泥巴路,鞋底是干净的,这是因为春雨不沾路。春雨滋润庄稼,催生五谷。正月的雨,麦子的命(对麦子不利);二月的雨,麦子的运;三月的雨,麦子的粪。这是农人经过实践的智慧总结。
  我喜欢春天的雨,“天街小雨润如酥,草色遥看近却无”,麦苗如吮甘露返青。春风一吹,像海浪一波一波,亦像绿色的地毯,让人想用手去抚摸。雨滴挂在麦苗上,如圆润的珍珠,美得晶莹剔透。大地一片新绿,落了尘埃,静了喧嚣。人可以恬静地坐在窗前,煮一杯清茶,品读喜爱的文章,让书中唯美的句子溶入清茶中,化成“琼浆玉液”滋润五脏六腑。瞬间,理想的光焰与现实的物象碰撞出耀眼的火花,让灵魂升华。
  家乡秋天的雨,潇潇洒洒,盛暑天刚过,来一场秋雨,是多么惬意。俗话说,一场秋雨一场寒。下一场秋雨,气温就凉爽一点,可让人安眠。所以,秋雨亦让人喜欢。
  我喜欢故乡的雨天,可以安闲静坐,任思绪飞扬,不管时间的流淌,把诸事按下暂停键,屏蔽掉尘世纷扰,置身世外如仙翁。
  我喜欢氤氲之息,烟云如雾,还有那经年雨水浸湿后,墙角下的青砖上长出的青苔。我更喜欢撑伞漫步雨中,听雨水打在伞上的节奏,如弹钢琴之美妙;看雨水滴落水中开成一朵小花。我也喜欢雨水渗入泥土的芬芳,沁入心脾,疗愈自我。
  故乡冬季之雨绵绵,夏季之雨豪迈。四季变换,气势各异。若四季之雨相比,我更爱多雨潇洒的春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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