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■张锦渭
  我到今天还记得入党的日子——1960年6月18日。经上级党组织批准,这一天,我正式成为一名光荣的中国共产党党员。
  1953年10月,我在苏州站学习售票员3个月;1954年1月,调至位于江南古镇的浒墅关站当售票员。每天除了售票,还要兼办行包的托运、检票和收票等业务。
  半年后,我调到唯亭站做扳道员。唯亭是阳澄湖畔的一座小镇,车站有三股道。跟师傅学习3个班后,我被安排在西扳道房,负责一号和三号道岔的扳动和道岔清洁保养工作。扳道房是约1平方米的木板房,在一号道岔旁,天热靠自然风,冬天房内放一个煤球炉取暖,晚上点一盏煤油灯照明。
  那时,列车密度不高,不过铁路对保证列车安全非常重视,规定每趟列车通过前后,都要对道岔护轮轨、叉心等一一检查,并及时向值班员汇报设备情况。
  当时,车站没有电灯,每逢夜班,要将3盏煤油灯点亮,一盏挂在臂板信号机上,两盏挂在道岔标杆上。天亮后,分别取下煤油灯,擦亮灯罩,加满油,等晚上再用。列车进站停车或通过,司机主要看臂板信号机的显示,夜间不管刮风下雨下雪,扳道员都要到50米外的地方,去确认信号机的灯光显示是否正常,并向值班员汇报。
  一个漆黑的夜晚,夜里2点多钟,一趟下行旅客列车要通过车站。接车前准备工作都已办妥,列车也已从相邻的外跨塘站开出,可就是迟迟不见列车到来。我再次去信号机外确认信号,然而信号机上两个绿灯均显示正常。
  40多分钟后,远处弯道上有亮光,我通知值班员接车。列车通过车站时,值班员从司机交下的路牌袋内发现一张纸条,打开一看写着:“在区间铁路内发现一障碍物,即采取紧急停车并通知运转车长一起查看情况,在机车停车前约100米的铁路内有一块大石头,铁路北面是一个村庄,没有看见行人。”值班员看见纸条后,即刻向上级调度做了汇报,由于司机及时发现障碍物,采取紧急停车,避免了一场重大事故。
  在唯亭站,我工作积极认真,行车安全无事故,被评为车站治保模范。我曾两次向党支部提出入党申请。
  1956年6月,我被破格提职,到开站近两年的新北乡站担任车站值班员。新北乡站位于昆山站与正仪站之间,是一座前无店后无街的小站。
  那时候的火车行车调度虽然没有如今这样现代化,但人们通过严谨的设计,确保列车运行安全。旅客乘坐火车,需要火车票作为凭证,火车司机驾驶火车前行,也需要进入前方站的凭证,这个凭证是一块铜牌。铜牌原本放在室内的闭塞机里,火车快要通过时,经电话确认,我就从闭塞机内取出一块铜牌,放入专用的路牌袋内,由助理值班员安放在正线路牌架上。然后,我再向东西扳道员下达扳道指令,并到站台上去确认道岔标志显示正确与否。正确,列车就顺利通过本站了。
  雾大、雨大、能见度极低的时候,臂板信号机上都要挂上煤油灯。有一年,江苏、上海一带刮起巨大的龙卷风,天漆黑,雨狂下,东扳道房一名较胖的中年板道员害怕了,他不敢将3个煤油灯挂上信号机。我听说后,立即帮忙挂上。
  次年,我担任车站团支部书记。为丰富职工的业余生活,我发动青年在车站空地上用两根报废的枕木作立柱,装上一根铁杆,架起了一副单杠,再挖一个坑,填入黄沙,跳远跳高的沙坑就建成了。没有半导体收音机,我们即利用休息日去上海、苏州购买各类电器材料组装了一台矿石收音机,装上天线后也能收到多个电台节目。我们还步行10公里到昆山看电影,买回的各种报刊成了我们的精神食粮,大家相互交流着看。团员青年有时下夜班不休息,去苏州站义务卸煤,大家劲头十足,每次都干得热火朝天。
  1960年7月,我离开了培育我成长的小站,到昆山中心站机关工作。我常常想起那些工作过的小站,想起那些以苦为乐的日子。它们在我的青春岁月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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