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字间打捞温暖和光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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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 桦
 
  我曾经说过,一旦诗人开始写散文,大概很多散文写作者都要惊讶。认真读一读黑陶的作品,读一读诗人写下的文字,会有不一样的震动。
  4月桃红柳绿,油菜花已经疯长到楼下,银杏树的叶子直接爬上我的窗台,这时候捧起朋友的书,已是我多年的习惯。作为一个写作者,身边聚集了一群热爱写作的人,我希望从朋友的文字中得到激励和照彻。在这个与以往不同的春天里,我轻声呼唤那些熟悉的名字,如同开启一个个神秘的世界。
  春夜微凉,我首先打开了孙昕晨的《也亲切,也孤单》,然后是庞余亮的《纸上的忧伤》。两位都是文字高手,将文字的泥土随意一捏,就是一只活泼的绿皮青蛙或者有力的花斑虎豹。更重要的是,在他们这里,体裁的界限已经完全被打通。黑陶的“江南三书”——《泥与焰:南方笔记》《漆蓝书简:被遮蔽的江南》《二泉映月:十六位亲见者忆阿炳》,火焰灼烫的江南在山峦树林下铺开,连枝头都悬挂着星夜的靛蓝。
  我曾经说过,一旦诗人开始写散文,大概很多散文写作者都要惊讶。认真读一读黑陶的作品,读一读诗人写下的文字,会有不一样的震动。鲁迅文学奖获得者、诗人胡弦的作品是作为一个系列读的。《阵雨》《寻墨记》《沙漏》之下,是《空楼梯》的回声……朋友的写作于我,是一种温暖和照亮,作为回应,我也完成了一本自己的书《滩涂地》。这本有关黄海滩涂湿地和黄河的书,是我多年来用力最多的写作。不足10万字的长篇散文,几乎将我在书桌前“按”了大半年。
  日常阅读基本都是对经典的重温,比如巴勃鲁·聂鲁达、威斯坦·休·奥登、奥克塔维奥·帕斯、切斯拉夫·米沃什、保罗·策兰、玛琳娜·伊万诺夫娜·茨维塔耶娃等人的作品。还有19世纪一批自然主义作家的作品,包括亨利·梭罗的《瓦尔登湖》、约翰·缪尔的《我们的国家公园》和俄罗斯作家米哈伊尔·米哈伊洛维奇·普里什文的《大自然的日历》。这些以“人与自然”为写作题材的生态文学作家,都具有倾听鸟兽之语、草虫之音的异能,他们所有的文字,都是献给大自然的诗篇。
  第十届茅盾文学奖在盛夏的蝉鸣声中揭晓。5部获奖作品中,陈彦的《主角》发表时已经读过,此次算是重温。其余4部,我选择了徐怀中的《牵风记》和徐则臣的《北上》。青年时代有过军旅生涯的我在徐怀中的《西线轶事》中第一次走近军事文学。40年以后,一个耄耋老人给我们展现的已是另一番宏大诗意的图景,闪耀着英雄之美、精神之美、情感之美和人性之美。徐则臣是“70后”,在百年沧桑巨变中,讲述运河两岸的城池与人群、悲欢与命运、追寻与梦想,并最终汇入中国精神的深厚处和高远处。对《北上》的阅读,我想看看这位江苏老乡,已将当代文学创作带到了怎样的高度。
  放在案头的是著名翻译家巫宁坤教授的回忆录《一滴泪》,记录的是作者亲身经历的人和事,是一段刻骨铭心的历史。此刻,心中还装着巫宁坤翻译的狄兰·托马斯的几句诗——
 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
  老年应该在日暮时燃烧咆哮
  怒斥,怒斥光明的消逝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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